塞翁失马焉知非福22
日本宪兵司令部。
尖锐的鞭笞和锁链颤瑟的声音回荡耳边。
却独独没有丁点尖叫和呻吟声。
刑房黑暗中只能听到南田的声音，“先生不负嘱托，完成我的心愿。”
皮鞋落在潮湿的石板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有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一步一步都踩在心跳的步点上，木椅上血淋淋的人猛然抬起头。
那束仿佛淬了毒的视线难得僵住，“是你？”
一双鹿眼从掩在鼻上的方帕后看着他，眼底滑过一丝厌恶，向南田问，“都抓住了？”
“他和一男一女都抓住了。”
阿诚微笑，才看回来，答道，“是我。”
王天风身上的锁链赫然绷紧，他极力向前冲向阿诚，字字如锥，“你这个，叛徒！”
阿诚反向他走近去，被南田一拦，阿诚向她摇头示意无碍，继而走到王天风面前来，“王处长这话我就不懂了，这天地生死间，停好船靠对岸，才能航的长远，我叛了谁？”
王天风瞳孔骤然缩如针尖，南田更在他身后竖耳倾听。
阿诚看着王天风，他亦回视。二人一高一低，一俯一仰，在审讯室里唯一的一束刺眼阳光从气窗映射在王天风的眼睛上，片刻间，眸中种种叠加，满是混沌。
“你叛了国。”
“够了，”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，南田出言打断，示意周围的人继续审讯，与阿诚退出来，“这次毒蜂能落在我手上，功劳全在阿诚先生。”
阿诚闻言停住脚步，“我想预支南田部长对我的嘉奖。”
“哦？”南田看向他。
“明长官和毒蜂之间一定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，而现在毒蜂暴露，我该怎么才能继续帮助南田部长？”
南田眯起眼睛，嘴角牵出一丝笑，“特高科情报部部长特别顾问，这个官职，不知道阿诚先生可否满意？”
“不知我的权责……”
南田恰当承应，“你的办公室就在我旁边，整个上海，除了我，别人一分一毫都伤不了你，包括藤田芳政。”
阿诚欣然颌首，鹿眼漫上满意的神色，“很好。”
整个政府办公厅里，安静如死，仿佛被看不见的玻璃罩压盖住，里面的空气正在一点一点被抽走。办公室外的秘书处处长的座位上，空空如也。
宪兵沉重急促的步伐一路走来，直接将大门冲开。办公室中，明楼泰然坐在位上，视线诡异平静。
所有人小心的注视着这一路人浩浩荡荡的来，又浩浩荡荡的离开，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声音。
办公室从来严密的大门肆开，内外皆是空旷。
钟
断
同日国共上峰同时沦陷，整个上海，无论何处，都安静的让人压抑窒息。
南田惊讶他如此沉不住气，“你有什么证据抓明楼？”
“我没有证据，”阿诚抬起头，眼中不掩阴仄，“但是我知道他不干净，我受够了这种捉摸不定。您把他和毒蜂都交给我，我一定挖的彻彻底底。”
南田仍心存虚吁，阿诚自然不能给她空闲时间质疑，又道，“南田部长现在手握毒蜂和一组军统特务加一份第三战区的密码本，该是时候让藤田科长知道何为老马识途。是您让汪曼春爬上去的，这摔下来也该您动手才对。”
南田眼中狠辣不掩，缓缓瞥向阿诚，“你先管好自己吧，阿诚先生我奉劝你，如果是一味公报私仇，我也保不了你。”
阿诚默然回到办公室，合上门，他默默盯着酒柜中自己的模样，艰难勾起嘴唇露出一个难堪的微笑。垂头叹息一声，坐回座位上拿起电话，缓缓拨打了一个号码，“蓝陶，明家。”便不等电话那边说什么就挂了下来。
不停歇一刻，阿诚起身，在南田的手下里指了几人，“今日起，我们六人主审明楼和第三战区密码本，明白了吗？”
那五人相互对视片刻，埋头应下。
阿诚没想到的，这间特别顾问的办公室迎来的第一个客人，是梁仲春。
那人一瘸一拐走进来，四下打量着，“这可是高木部长以前的办公室啊。”
他微笑，眉眼得意飞扬，“我能有今天，梁处长有大功劳。”
梁仲春杵着拐杖笑了笑，俯身坐下来，“阿诚兄弟现在是平步青云，不会忘了兄弟我吧？”
“你不是来祝贺我的，”阿诚往前坐了坐，低下额头，“我猜，你是来找我分一杯羹。”
梁仲春的眼睛眯的像只老狐狸，“76号一把手这杯羹，阿诚兄弟不会不舍得吧？”
他靠坐回去，笑的了然，“舍得，舍得。”
“那……”
阿诚向他勾勾手指，梁仲春立刻附耳过来，他低声道，“你说，如果毒蝎死了，汪曼春的罪过够不够大？”
梁仲春睁大眼睛，半晌扭过头看他，“那可是明台。”
阿诚笑，眼中的笑意夹带的猖狂野心让人害怕，他没让梁仲春坐回去，而是一下拎着他的脖领，贴在他耳边，“我要亲自动手，明家的所有人，我都要亲自动手。”
梁仲春打了一个寒颤，“可汪曼春看毒蝎可是看的比命都重……”
“那是没多重。”阿诚放开手。
“不是，你是不知道……”猛然顿住话头，他扭头不可置信的看过来，“你你你，你的意思？汪曼春……”他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阿诚闭眼点头，手指指了指隔壁南田的办公室，“懂了吗？不用怕，这是长官们的意思，我们只不过是在下面顺水推舟，”他举起手指摩挲，“顺便给自己谋点小利而已。”
梁仲春心领神会，这事有再大的纰漏，上面看的人装瞎，还怕什么？自己还能捞便宜，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哉的差事。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，“这是祝贺阿诚兄弟升职，等我升职，还有重谢。”
阿诚打开信封，看了看里面支票的数字，满意的收起来，别有深意的看着他，“我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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哈哈，都木有被猜中脑洞的我吼嗨心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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