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翁

塞翁失马焉知非福14

昨天大姐高兴的过了劲儿,早上没起来,阿诚又早早就被叫到海军俱乐部去。两个护身符都不在,明楼眼睛瞥向阿诚的手提包……

明台很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,军校的硬板床睡的腰酸背痛。还是家里好,他舒舒服服翻了个身,忽然感觉有视线注视着自己,抬起眼睛来,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
他倒抽口气,一下撞在床头上,撅着屁股捂头忍痛。唯一不好的是有这个家伙……

明楼一巴掌隔着被子打在他屁股上,“起来。”

“干嘛?”明台戒备的盯着他,搜索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。

“有礼物送给你。”

“恩?”明台看着明楼递过来的盒子,从被子里爬出来。拆开来看,嘴一撅,“怎么又是皮带啊?我皮带都比裤子多了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明台左右寻找,“大姐呢?”

“昨晚累着了,还在睡。”

“那,阿诚哥呢?”

“出去办事了。”

明台看着明楼环着手臂,好整以暇看着自己,一副小时候要收拾自己的前兆,他恭敬道谢,“谢谢大哥的礼物。”

他拿着那个盒子摆弄,“大哥早上去给我买的?”有这么好的事儿?

手一翻,看到价签上的法文,明台一怔。

“昨天就打算给你的,被拦住了,不过今天给也不迟。”

昨天?明台脸色如常,眼睛却左右打转,“大哥怎么知道我昨天回来?”

“因为我是你大哥,你到哪儿我都知道。”明楼将他手里的盒子放在旁边桌上,“下来吃早饭。”

“哦。”明台脸色有些变化,乖乖换了衣服下来。

日本人的新年过的可不太好,一火车重要议员上了天,南田洋子犹如困兽,管不了信不信任就来找阿诚。

阿诚道,“查中国人还得用中国人,何况76号里人多眼杂,您要是想查的彻底,就得用最得力的人。”

南田心领神会。

阿诚想着那位消沉的汪小姐,这可是他给的第二次希望了。突然他想了想又说,“越聪明的人越懂得把自己送到怀疑之中,所谓最危险也是最安全。”

聪明人三字不难想到一个人,南田洋子看着他,眼中深埋笑意,“阿诚先生的意思,我懂。”她已经看到那堵铜墙铁壁上的裂缝愈加清晰。

“不,你不懂,”阿诚站起来,插着兜在窗下阳光里,踱着步,“有的话骗的了汪处长,骗不了明先生。”

“阿诚先生的意思是——”

“要想摸明先生的底,旧人不行,新人也不行。”他转头看着南田的眼睛,欲从中挖出些什么来。

果不其然,南田眼中显出被发觉秘密的戒备,但仍旧镇定回道,“果然我没有看错,阿诚先生不是受压制的爪牙,而是匹孤狼”

阿诚的手骤然收紧。

等回到家,就看见那位小少爷故作神闲得模样,阿诚眼下懒得跟他废话,“出来。”

他不服气,“那为什么你能进来。”他听阿香说,这屋子,除了大哥阿诚哥谁都进不来。

阿诚看着他,“你想我揪你出来,还是大哥揪你出来?”

明台往后退了退,“我想找本书,然后自己出来。”

“好,”他欣然,“哪本?”

被那位小少爷折腾上下,终于给他轰出去,结果他粘过来又问,“大哥是不是汉奸?”

典型的特务菜鸟,学了点知识不知道天高地厚,阿诚皮笑肉不笑看着他。

明台翻个白眼,拿腔学调,“家里不许谈政治嘛,我知道~”他挠挠头,又突然伸个大头过来问,“你呢?你是不是汉奸?”

阿诚将手放在明台肩上,他一下子险些没抱住梯子。

“我们是你哥哥。”

明台脸色变了变,这路数怎么这么熟?他收起少爷的痞气,眼中露出些锋芒,“那我的哥哥们做的,是好事,还是坏事?”

阿诚淡然看着他的眼睛,半晌,脸不红心不跳的扯皮,“好坏因人而异,有利就是好,无利就是坏,辩证法所说,于你有利而我无利,或你无利而我有利,这好坏就……”

明台抱着梯子就走。

明楼在楼梯上失笑,慢悠悠走下来,“这小子还是嫩。”

打开书房,两人走进来,阿诚关上门,说,“大年初一你就吓唬他。”

“我那是吓唬吗?我再不让他看到点什么,他就彻底跟着王天风跑了。”

控制狂,阿诚腹诽。

家里那位小少爷回来,就不会有的消停。没两天他就私自去救人,把梁仲春的小舅子都给杀了。明楼一副‘我就知道’的表情,“刚和他说不许先斩后奏,他就来个我行我素,他和你可真够像的。”

阿诚睁大眼睛,“和我什么关系?”

明长官最会翻旧账,“把我扔在酒店,把我的车开出好几百里地……”

阿诚举着手里的东西制止他,“好好好,我说不过你。”

明楼的视线被吸引过去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我打算把你的家送给大姐当新年礼物。”阿诚不等他说话就溜下楼去。

“嘿,”明楼凭栏指着他,“小没良心的,我给你的红包,你怎么不给我礼物?”

底下明台竖起耳朵,“阿诚哥,什么红包?我怎么没有??”

避他还来不及,二人出了门,阿诚问,“大哥,去哪儿?”

“汪家。”

车平稳的行驶着,明楼的眼神犹似出神,他过了一个好年,是用汪曼春从此以后再也过不了年换来的。想到这里,明楼皱眉。汪曼春若是个男的,明楼尚可如对寻常走狗,偏生她是个女的,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走到这条绝路上来的。

他忽然道,“阿诚,当年我出国后,汪曼春是什么样的?”

阿诚看着路,答,“行尸走肉。”

“你说她现在是什么?”

阿诚犹豫了片刻,道,“鬼迷心窍。”

明楼视线一沉,缓缓补了一句,“却不自知。”他看向窗外的上海,“停车。”

阿诚不明所以,依旧是踩下刹车停住。

“回办公室。”

(桂姨没有轻易的狗带,桂姨会出来的。出在你们想象不到的后,的后,的还后面。不要猜剧情,猜中猜不中我都不会承认的😚)












阿诚利落的将明楼桌子上的文件分门别类合上收好,嘴上顺道抱怨,“家里那个小少爷,天天闻着味儿疑神疑鬼。”

明楼举着笔和茶杯,容他收拾,问道,“怎么,他来为难你了?”

“可不是,没胆子问你,就会缠着我。”阿诚将手上贴着的注签分别翻好页数贴好,底页对齐,四四方方放在桌旁,将最要紧放在上面。

“过两天让他忙起来就好了。”明楼俯首开始看文件。

阿诚垂目,想着明台坚定的看着他问,“阿诚哥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年,是最了解大哥的,为什么大哥会选这样一条路?”

“这只是一份工作,只是一份谋生之道,而已。”

“身为中国人的工作应以报国为先。”明台眼中还是带着孩子的执拗。

阿诚笑,话兜兜转转还是绕回来了,“报国不是工作,是信仰。”

他记得那孩子眼中隐隐闪烁的光亮。记得当他欲走时又被叫住,明台在阳光底下抬手遮着眼睛,“阿诚哥,你我都可以身陷囫囵,但是大哥不行,大哥是明家长子,是读书人。”

“阿诚?”明楼一声唤他回神,“还有事吗?”

阿诚对上的他的眼睛,神情有些躲闪,“没事了……”

明楼看着他走出去,才低下头继续看文件。

晚上回去,明台赖在沙发上举着杂志,“哥,我要买这件衬衫。”

明楼抬起头看,“这款式对你来说太成熟了吧?”

“这叫经典,你看袖扣还是指南针呢。”他收回杂志不忘抬头瞅着明楼,“你不许买,我不要和别人穿一样的!”

明楼继续看报纸,吃着阿诚递过来的苹果,头都没抬,含含糊糊的答应。

后日早餐桌上,明台愤愤咬着包子,塞着两边腮帮子都鼓起来,他是不会和别人穿一样的了,因为根本就没买给他!

阿诚夹咸菜时,袖口那枚小小的指南针衬得手腕甚是好看。

明楼看着他,“明少爷,还买什么?”

明台嘴要撅到天上去,“没啦!”

明楼笑笑,不搭理他转而问阿诚,“我听人说,你下午请了假?”

他点头,“恩,下午把梁仲春的夫人孩子送上火车。”

明楼皱眉头,“怎么都管到他家里去了,他自己不会送?”

阿诚看着明台跟个小耗子似的竖着耳朵听这些闲话,轻笑,“嗨,那不是外面偷食儿才着急送的么。”

“哼,”明楼更生厌恶,“这种事还要你给他擦屁股,那么多钱他那脑子怎么挣来的。那晚上呢?”

阿诚垂了垂眼睛,喝了口粥,“晚上得等着送份文件给他。”

明楼脸一板,没等他说话,明台也抬起头说,“我晚上也不回来了,我晚上有同学聚会!”

明楼手掌往桌上重重上一放,“这日子没法过了。”

明镜笑,“我不是还在家嘛,谁不在我都在呀,让他们两个小的去吧。”

明台和阿诚缩着脖子对视偷笑。

晚上,夜总会上,明台刚执行完任务,挽着曼丽往外走,却迎面撞上汪曼春。他赶紧卖乖,一口一个准大嫂,哄得汪曼春心花怒放,才得空溜了出去。

临到门口,他却又转过头来停下,看着汪曼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面。曼丽拉拉他的手腕,“怎么了?”

他眼中若有所思,汪曼春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,既不穿着红裙又不涂着浓妆,反倒是黑衣紧裹,帽檐压低。指定不是跳舞来的,那她这样指定就是见线人了。他往回走,想跟上去。

曼丽一把拉住,“你可别再做出格的事了,如今军火库位置最重要,走了。”

明台无法,只有给拉走。

汪曼春在那烟花柳巷里穿梭,直到走到一间门口停下来,缓缓敲了两下才推开门。

门内的人闻声转过身来,汪曼春顷刻睁大眼睛,之前准备好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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